视觉现场
04 今日美术馆:运动的张力——隋建国新作展

作品局部

作品外部

开幕式现场

运动中的作品局部

作品局部

 

 

    巫鸿:我们开始吧。我想是不是先请你介绍一下这个展览:里边有几部分?到底有什么东西?也就是介绍一下你想像中的展览结构?
    隋建国:这个展览的主展场是今日美术馆二楼的大空间,三十米长、十五米宽,十二米五高。整个展览应该是一件大作品,可以被看成是相互有机联系着的两个部分:一个部分是在周围墙上悬挂在空中的这么一个钢管通道系统,通道里有钢球在滚动和撞击;另外一个部分是地面上的两个大球,也在滚动。地上的这两个个球里面有机械装置,一旦开启,就会不停地转,大概能转七、八个小时。它们在不同的区域里面转悠,各自有一个直径大约六米左右的转动范围。两个球有时候也会互相撞击,有时候可能也会撞到墙根的脚手架上。
    巫鸿:所以说这两个大球转得不是很快,转得比较慢,是不是?
    隋建国:大球的速度是可以调的,可以调得很快,也可以调得比较慢。但是这个要在进场之后,根据现场来决定。它们的速度是应该既使观众能感觉到它的运动,又不至于对人形成太大的安全威胁。
    巫鸿:也就是将根据观者的感觉来调整速度,是吗?
    隋建国:对。作品真正进到了这个空间,特别是四周把那个钢管脚手架装起来之后,才能具体感觉和把握是个什么样。
    巫鸿:那感觉——就是你预想的感觉——就是又要有威胁,但又不能太危险。
    隋建国:不能真伤着人。
    巫鸿:对,是要在威胁和危险之间找一个平衡。
    隋建国:感觉到威胁是这个作品的必要条件。
    巫鸿:这么大的球在动,肯定会造成对观众的威胁。
    隋建国:假设直径三米六的这么一个大铁球朝向你运动的时候,你会觉得像是一面墙过来了。
    巫鸿:三米六!等于有我两个人这么高。
    隋建国:对,有你两个这么高,大概比我们现在谈话的这个屋顶还要高。
    巫鸿:那不得了,要是这个屋子装了这么两个大球,想到它们会移动我确实就有点恐惧。而且是两个,观众将会有顾此失彼的感觉。
    隋建国:一般的人进展场,会觉得我是来看展览的,一般来说所期待的展品是不动的,而是观众可以走动。现在你进到这个展场之后,情况有了变化,就是一方面你动,但是所有的展品也都在运动。
    巫鸿:所以,“动”是这个展览的一个基本因素。
    隋建国:对,展览中没有静止的东西。
    巫鸿:地上的这两个大球在动,还有你说的那个管子里的空中的球也在动。
    隋建国:管子里的那个球当然你眼睛看不见,但你会听到这个声音由远到近,从一个角落再滚到另外一个角落。我觉得人在把握周围的世界时,当你看不到这个东西,而只能听到它滚动的声音的时候,人要想把握它、感受它的时候,会不自觉地调动更多内心的力量或者注意力。习惯上你眼睛一看到某个物体,你就可以很容易地把握住它。当你看不见它只能听到的时候,你就会不由自主地把精力调动起来,去感受这个声音到了什么地方。我觉得这个时候,人对空间的感受力会被提高到很高的敏感度。
    巫鸿:就好像听到飞机的声音,然后找飞机在哪?也就是寻找客体在哪里——这大概和那个球的感觉有些近似。是吧?
    隋建国:但是虽然你想找到运动中的球,但是你的眼睛看不到它。
    巫鸿:它的存在不是物质的或视觉的,而是声音的。
    隋建国:你只能凭听觉感受到它的存在。
    巫鸿:所以,这个展览里“动”的概念好像有三种,包括体质的、视觉的和听觉的。咱们往往说美术是视觉的东西,你这里头至少还有身体的感觉——就是身体上所感受到的大球压力——还有听觉。至少这三种东西都在当中。
    空间的穿越
    隋建国:而且,这个管子通道系统中的一条线路穿过墙壁出去了,它告诉你的是:还有另外一个空间跟这个空间是沟通着的,那就是展厅外面的空间。
    巫鸿:所以这个球是可以飞出去的,是吗?
    隋建国:对,它有一个通道穿过四层展厅这两道墙,从美术馆外墙的北侧出去,在外面滚几个来回再从西墙窜进来。
    巫鸿:所以,实际上你希望给观者设定两个位置。一个是在展场外面,甚至在进入展览以前他已经进入这个展览了。
    隋建国:感觉到一个异于平常的东西了。
    巫鸿:你觉得那时候观众的感觉会是怎么样的?就是进门以前,看到一个管子就伸出来,还会响。
    隋建国:会有很大的声响,而且在美术馆的正门前面会搭起一个脚手架支撑着那个管子。这时候如果你是观众的话,你就会想发生什么事儿了?但是因为声音是从管子里面发出来的,管子又是从房子里边伸出去的,你就会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    巫鸿:这个概念好像是设置一个疑点,英文叫“suspense”。就像是侦探小说里边,你不知道结局是什么,就想看下去。
    隋建国:给你一个悬念。
    巫鸿:对,是“悬念”。当然室外的这个部分也可能有别的意义,因为它是属于展厅外头的开放空间了。
    隋建国:外面的广场可以说是一个公共空间。
    巫鸿:对,一旦进入公共空间,它就和别的东西,特别是四周的建筑,形成了另外一种对话。你可以谈谈这个作品和展览场地的关系吗?
    隋建国:今日美术馆的建筑设计师王晖跟我比较熟。我记得有一次在上海我们一起做一个展览,大概是2004年前后。晚上大家聊天,他说,老隋,我问一个问题:你觉得什么样的展厅,对于艺术家来说是最好的?我当时觉得他的意思是想问,设计师应该为艺术家设计一个什么样的空间?展览空间什么样式才是最棒的?我的潜意识是,建筑师往往也是愿意自我表现,他会在自己设计的空间里面加很多他认为有意思的东西。于是我当时就说,我认为一个好的展示空间就是一个平整单纯的方盒子,就是艺术家的一个舞台,让艺术家去表演,而不是建筑师也在表演。王晖暗暗地笑,说老隋,我现在做了一个空间,你去看看。后来方力钧在今日美术馆做第一次个人展览,我才第一次面对这个空间,了解了他的意思。
    巫鸿:这个空间就是今日美术馆的二层,是吧?
    隋建国:是。我一看才明白王晖当年跟我说这个话的意思。他意思就是说,我这个是一个方盒子,而且是最单纯的,看你怎么表演。
    巫鸿:所以,现在这个展览是你对他的一个回答?
    隋建国:从那时起它就成了我的一个问题。2004年在上海时我给了王晖一个要求,就是你要甘于搭台让我们艺术家来表演。结果他给了这么大的一个舞台,而一般的艺术家好像表演还不充分,表演的时候不能把这个舞台充分地使用。我就开始琢磨,有什么办法能把它充分地使用。后来我花了两年时间做那个巨型的骷髅,把人的全身206块骨头放大了十倍,那是我找到的第一个对待这个空间的办法,用这个办法大概可以把这个空间真正支撑起来。
    巫鸿:所以你在做那个作品的时候,实际上脑子里有这个空间。
    隋建国:我就是针对这个空间来考虑的。而且我还有意识地把那个骨架做到18米高,即使把它放进来可能还要弯着身子。后来我慢慢地认识到,其实可能还有更好的和这个空间对话的方法。在开始筹备这次个人展览的时候我就想是不是还可以有更多可能性。我就又找了王晖,我说我准备在你这儿做展览,因为已经意识到你的挑战,所以我已经有了一个作品,就是我的那个大的骨头架。你还有什么想要提示我的吗?他说因为这个建筑是旧房改造,其实原来是有窗户的。但是一直没有人把这些窗户的可能性利用起来。其实艺术家可以把原来的窗户还当做一个窗户,可以通过这个窗户把内外空间给连起来。大概是这个意思吧。我说,我明白你这个意思,这又是一个挑战。于是我想了很多办法,最后我发现,要是有这么一个通道,大概就可以把内外串连起来了。
    巫鸿:所以,虽然你开始时认为一个理想的展览空间就是一个方盒子,但实际上你这个作品又把这个方盒子穿破了,因为它不完全在盒子里头。
    隋建国:穿破它的时候实际上是更好地使用了它。当然有的建筑不允许你这样用。这个建筑的好处就是,它早已经预备好了这么一个可能性,只是还没有人去面对这个问题。一旦知道这个问题的存在,如果能把它利用起来,那才算是最大限度地使用了这个空间。
    对雕塑的反思
    巫鸿:说起空间,也就回到“雕塑”的问题,因为你是做雕塑出身的,学雕塑的。咱们原来一想雕塑,总是马上就和空间联系起来了,有个空间的内在界定。比如一说“公共雕塑”,实际的意思就是公共空间中间的东西,在外头的东西。一说小雕塑,实际上就是摆在那里面的小东西。对这种定义空间已是经规定性的了。无论是在想雕塑的质量也好,想象它的大小,想象它的观众也好,马上都被空间的概念固定下来了。可是你目前的作品好像故意打破这种先定性,从室内到室外插来插去的,很难说是什么。
    隋建国:专业雕塑家对空间、尺度都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定。比如说架上雕塑,大概就是60厘米左右。然后再一个尺度是室内雕塑,就是两米以内,让你摆在地上也可以。然后才是户外雕塑,大概要三米以上,再大都可以。它有这么一种约定俗成、长期养成的东西。再有,户外雕塑肯定要考虑材料的永久性、坚固性,这都变成一些习惯的东西了。
    巫鸿:所以这些算是约定俗成的定义。你现在的这个作品好像在质疑,或者以一种模糊感代之,因为它不太符合原来的定义。
    隋建国:我是想能不能找到一种超越具体、单体的雕塑,以更普遍性的一种概念来认识雕塑。也就是说,我们可不可以离开一个具体的三维物体来认识和定义雕塑?我的想法是把雕塑的概念放大到三维空间,不管这个空间是实体的、围合的,还是敞开的。如果现在咱们在一个围合的空间里,我们凭经验大概知道从墙到这儿是两米,从你那儿到我这有一个固定的距离。如果我们在外边那个广场里,由于我们有一种身体的经验,大概也会判断出这个广场从这头到那头要走多少步,大概要走几分钟才能穿过去。这都是认识空间、把握空间的一些方法。这些经验可不可以拿来当做更普遍意义上雕塑家的工作方法和意识?这已经是我的一个问题。所以我才觉得,如果要是有这个滚动的球,沿着今日美术馆的四面墙壁,在封闭的通道里从最高的墙角慢慢地滚动下来,它等于是强迫人去随着声音去感受这个巨大的空间。我想让观众进来之后,换一个感受的方法,不光是来看一个具体的作品,而是进来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整个空间的存在。我觉得这个时候,如果建筑师王晖在这儿,他一定会特别高兴:终于有个艺术家是这样地来认识和呈现我这个空间 !
    巫鸿:这很有意思。所以,正因为你不断考虑这个空间,我想你脑子里总有一个王晖,因为有一个建筑,所以你不断地在和建筑师在互动,不管他是不是实际参加这个计划,但是好像他是你对话的一个重要对象。和我这个策展人又有一种对话形式。然后你脑子里还很清楚地有观众的存在——预想的观众:他们的感觉是什么样的?所以说,这里好像有一个四角形的东西:你自己、建筑师、观众、还有策展人。基本上有这四种关系。这是从比较知识性的角度、从学理上考虑。这也是为什么王晖有一个重要位置。
    隋建国:事实证明他对空间的把握是特别专业的。
    巫鸿:刚才你谈到雕塑,是作为一种客体来谈的。但是你现在又从声音的角度、从观者的感觉出发谈。是不是能这么来考虑雕塑这种艺术形式?这个作品中间那两个大球,好像是在原来的雕塑基础观念上的一种扩大。它还是客体的,但是它们会动了。原来的雕塑虽然是个客体,也可能是个球,我们也有时候说“张力”的问题,但是它是不动的,是观众在动。在感觉的关系中,主体明显地决定着对象。但是当那个球自己滚动起来,那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关系和意义:那个滚动的球好像在你后头,你看那两个滚动的大球的时候它把你圈起来了。好像这个作品很难说是一个固定的观赏客体。它好像把观众给夹在中间了,你变成这个作品中间的人。
    隋建国:对。一方面你在转动的球的外面,然后这个管道系统又在你的外面。
    巫鸿:把你给夹到里头了。在这种互动中,发生作用的包括整个建筑。观众有时候也可能想象一下:可能自己还可以被别的观众看,因此也就变成整个作品中间的一部分。
    隋建国:对,当这个球向你滚过来的时候,你要躲避,别人就会看到你躲避的行为。这当中突然就有了一种可观赏性。
    巫鸿:所以我想这个作品非得有观众不可,没有观众它就不完整。观众的本身也可以想象成为一个被看的客体。到时候咱们照回照片来,大家看到整个的作品,就会发现观众也在其中,是不可缺乏的部分。
    隋建国:我之前跟温成(纪录片制作人)说过,这个录像资料要完成的话,一定要在开展后,用一个机器从高空拍下来,拍出球的运动,然后每个观众进来,跟球产生对应关系。
    巫鸿:要是有个能够跟着走的灯就会更好。
    隋建国:美术馆方面在找这个灯。在讨论的过程当中,发现有一个难题就是这个灯如何跟踪这个球?要跟踪这个球就得在球上有一个热点,或者有一个什么自动化的东西让灯来对准焦距。现在看来,如果这个做不到,那么就让这个灯自己在一个范围里走,那个球也在那个范围里动,有时候会同步,有时候会不同步。那也不错,又多了一层关系。
“路子”的问题
    巫鸿:我们再换一个大一点的题目。我注意到你的作品里好像有两个路子:一个与这个展览比较接近,是比较抽象的,有关材料、时间、制作过程等根本因素的。前一段你在798做的那个有关结构性复制的展览,用放大的泥塑做的那个,看不到什么具象的东西,没有人像这种东西。你希望考虑的是一种本质性的问题。也包括你在环铁做的作品《大提速》,是关于时间、速度和观看角度的。还有一条路子就是比较具象的,可能和后现代的挪用有关系,例子有你的《衣纹研究》、“恐龙”,“毛制服”什么的。你自己怎么看这两个系统或者路子?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?
    隋建国:我先是想突出自我,或者怕自己被人看不见,因此有意识地塑造自我。我一旦塑造出来了,然后又想通过运用学院写实系统,有意识地逃避自我,做出东西来后大家也还接受。这几年我就又在思考,有没有可能再换一个角度来看雕塑,能不能找一个更具本质性的方法。我所有的作品都是在这方面做出的实验。比方说,当我们今天说视觉艺术的时候,主要指的是绘画,但是雕塑也会被放在视觉艺术里边。而且我觉得,随着电脑网络的越来越普及和发达,人正在逐渐融入电脑网络里的这个虚拟的世界。但是从人的身体跟屏幕的关系来看,屏幕是一个平面,让人的视觉越来越发达,所有的经验都要通过视觉发泄出来,或者收拢进来。那这时候人的身体怎么办?我觉得,也许雕塑可以让人们慢慢地再来发现自己的身体。
    我记得在1980年代,我第一次读到弗洛伊德的书。他谈到人的意识和下意识、潜意识的关系,说人的意识其实是冰山的一角,露出水面只有十分之一,更大的块儿是在水下,就是下意识、无意识和潜意识。正是在水下这一部分潜在地决定了有意识的这一部分。他也谈到了身体的重要性。这个时候我觉得他推翻了早期像柏拉图、亚里士多德他们关于人对于世界的认识的定义。柏拉图把概念放在第一位,视觉是第二位,他关于艺术的理论是人只能拷贝影子的影子。身体部分更不用说完全是被贬斥的,因为身体是肉欲的,黏乎乎、湿漉漉的东西,根本就不在艺术的范围里边。弗洛伊德则是第一个把身体放在了第一位。我现在倾向于认为,雕塑跟身体是密切关联着的。也许我们能通过雕塑来认识,或者重新认识弗洛伊德理论的重要性。
    发现自我
    巫鸿:最后,让我们再回到这个展览提出的一个问题,就是刚才我们所说的这个作品是有关听觉、触觉、视觉各方面的,实际都是有关身体的。
    隋建国:最终它作用于你的整个身体。
    巫鸿:也就是最终是观众所得到的并不是有关这个作品的“美”啊什么的,而是对自己身体的一种认识。
    隋建国:对自己的发现。
    巫鸿:这种发现是由于认识到同时被几种东西挤压,通过自觉到这个状态。
    隋建国:对,对。
    巫鸿:就像是有时候你突然遇到一个危险的情况,比如说你所
坐的飞机说要失事了,你大概会发现你身体里的一种原来不知道的
东西。
    隋建国:那就是潜意识里的爆发力,或者是恐惧。
    巫鸿:对,恐惧会是一个因素。我经历过邢台地震。当大地在你脚下开始晃的时候,你忽然发现你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肚子深处不舒服,整个脑子也乱了。因为你从来没有想到地球会这样动。
    隋建国:地震是波浪型的运动。
    巫鸿:我想那时候的这种感觉可能也是一种自我发现,是很原始的自我发现。也可能你这个作品会有这个作用,使观众发现自我。
    隋建国:对。
    巫鸿:还有一个问题:你现在还用“雕塑”这个词,但是如果有
人说这不是雕塑,那你怎么回答?你是说没关系,你爱怎么看都成?
还是你希望论证这还是雕塑,举出理由?
    隋建国:我想说的是:你说它是三维的还是二维的?只要是三维,它一定是跟雕塑有关。
    巫鸿:是,这是古典的雕塑定义。
    隋建国:因为三维实际要用身体去认识,这是没办法的。
    巫鸿:反正它不是绘画或者其它的二维艺术形式,而是三维的,或说是带有立体结构性的形式。
    隋建国:绘画它就是个平面,你看到它营造出来的那个视觉空间,然后再想象成三维世界,你一摸这还是个平面。如果到了真实空间里边,就不是你摸的问题,你不用摸,你的身体会感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因素,要强迫你去认识和把握这个空间。比方说,这个展览里沿着墙搭起来这些脚手架,下边有意识地留了两米高的空当——大约一米五宽、两米高。当大铁球朝着你压过来的时候,你会本能地把身体躲到里边去,躲到这个栏杆后边去。那个时候你不可能想:我把头藏进去,把身体露在外边。你一定会本能地把握住一根柱子,然后把身体躲到柱子后边去,在那个球撞了柱子上再走到外边去。这时候你会觉得其实还是身体是最重要的。
    巫鸿:看来这种基本的身体的反应,空间和人的关系,再加上三维形体,就构成了你雕塑的概念。
    隋建国:是雕塑的最原始的出发点。
    巫鸿:我们就谈到这里吧!我感到我们谈了不少东西,从这个展览延伸到有关雕塑的概念以及和观者、环境的关系。这些方面可能引出进一步的思考和讨论。我们可以在展览开幕后继续进行。
    隋建国:对。可以继续进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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